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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卡记 ——辽源警方斩断电诈幕后帮凶洗钱产业黑链始末

你可曾想到,“卡农”“中介”“水房”这些司空见惯的词语,在电信网络诈骗背后的黑灰产业链中,却有着别样的含义。
  
近日,辽源警方经过1个多月的周密布控、深挖彻查,成功打掉了一个帮助电信网络诈骗活动提供资金流转的犯罪团伙,铲除犯罪窝点4处,抓获犯罪嫌疑人12名,涉案金额2000余万元。
  
此案不仅是辽源市公安机关开展“断卡”行动以来破获的规模最大的一起案件,同时,案件的侦破,揭露了电信网络诈骗背后最主要的帮凶——非法“洗钱”新近滋生的各种犯罪套路和手法。而“卡农”“中介”“水房”等产业“黑话”,也从侧面揭露了隐藏在诈骗分子背后的“帮凶”们,以及在实施犯罪过程中的种种灰暗行径。





侦破 长线作战 一网打尽
  
今年3月末,辽源市公安局东吉分局接到国家反诈中心推送的线索,发现辖区有4张银行卡存在异常,涉嫌违法犯罪。
  
东吉分局民警迅速核实,锁定这4张银行卡的持有者为辖区的王某伟及其妻子和内弟。通过反查账户,民警发现其资金流水额高达600余万元。再经调查,民警惊讶地发现,王某伟及其妻子、内弟均无工作,也未从事任何生产经营活动。如此高额的资金流水,发生在他们身上,极不正常。
  
东吉分局党委了解情况后,高度重视、深度研判,立即成立了由“一把手”牵头的专案组,开展案件侦办工作。掌握了王某伟的有关情况后,专案组并未草率行动,而是长线作战,进行隐蔽侦查。经过多日的暗中侦查、耐心观察,民警发现,王某伟的行迹愈发可疑,他整天晃晃悠悠,频繁出没于火车站附近及市区里多个小区的日租房内。
  
在市局多个部门的联合侦查下,专案组继续深挖扩查、循线追踪,最终确定了以王某伟为首的犯罪团伙,以火车站附近及其他3个小区内的日租房为窝点,通过手机银行、第三方支付等方式,帮助上游诈骗团伙提供技术支撑,开展诈骗资金结算、转移等违法犯罪活动。
  
5月11日,专案组兵分三路,经过16个小时的连续奋战,成功将该团伙的12名成员全部抓获,当场扣押现金2万余元、手机16部、银行卡58张、电话卡17张、车辆2台。
  
经过审讯和深入调查,专案组发现,这个犯罪团伙已形成链条化,其上有“水房”掌控全局、旁有“操盘者”技术支撑、中有“中介”承上启下、下有“卡农”提供载体。经过民警的精细梳理,这个各环节分工明确、各角色定位清晰的黑灰产业链终于浮现出了全貌。

“卡农” 4天牟利1.5万元
  
“黑语”解读之“卡农”——系指专门为电信诈骗等犯罪分子提供银行卡用于流转涉案资金,进而非法牟利的犯罪嫌疑人。
  
在此次辽源警方打掉的犯罪团伙中,有一半以上的角色都是“卡农”,他们全部来自外地,户籍多在农村,文化程度普遍不高,年龄最小者25岁,最大者也不过43岁。
  
这些人为什么会从外地(其中两人来自2300公里外的甘肃省礼县)来到辽源市,冒着风险从事违法活动?办案民警统计出的数据,揭示了其中的利害。
  
经查,这些“卡农”依据其提供的银行卡所刷的流水金额,按一定比例收取报酬,其中一名“卡农”仅4天便牟利1.5万元。期间,他连具体的转账操作都不用干,就把高额利润赚到了手。

“中介” 筛选严格 专挑“白人”
  
“黑语”解读之“中介”——系指通过社交软件招募,并组织、率领一定数量的“卡农”,为上线“水房”提供资金流转业务,从中牟取一定比例手续费的犯罪嫌疑人。
  
在此案中,共有2名“中介”,分别来自吉林省舒兰市、河北省晋州市。为了“安全”,他们在平时的“业务”往来中“各自为政”,互不交叉。
  
经查,这些“中介”熟知该产业操作流程,通过微信、QQ等社交软件,以“跑积分”“刷流水”等噱头,利诱“卡农”加入,并提供交通、食宿等安排。“中介”召集到一定人员后,与上线“水房”协调,定好各自的利益分配后,组织“卡农”开展实际业务。
  
据办案民警了解,这些“中介”经验非常丰富,选人条件十分严格,“有涉案记录的不要”“银行失信的不要”,为了此后的业务顺利开展,他们只挑身份干净的“白人”。

“操盘手” 既要眼疾手快 又要“忠心耿耿”
  
“黑语”解读之“操盘手”——“水房”的亲信人员,“洗钱”活动的具体操作者,熟悉各种电子转账软件的操作流程,一方面能够迅速、及时地实现涉案资金流转,另一方面能够为犯罪分子涉案资金的安全到账提供保障。
  
电信网络诈骗分子能否顺利得手,诈骗而来的资金能否“快速又安全”地到账,都取决于这条产业链的关键一环——“操盘手”。
  
据了解,由于金融监管机构限制措施的不断加强,手机银行转账超过一定额度时,需要利用刷脸、指纹等生物识别来实现。因此,当上游诈骗分子发送转款指令后,就需要“操盘手”与“卡农”面对面地快速操作手机,第一时间完成结算。
  
在此过程中,为避免“操盘手”见“利”思迁,将资金转向他处,“操盘手”的角色设定必须是“水房”身边的可靠之人。在此案中,两名操盘手文某智和乔某伟就分别是“水房”的妻弟和发小。
  
此外,在“中介”的身边还有其亲信人员“跑手”,负责“卡农”的交通、食宿等管理,当流转资金需要现金转移时,“跑手”则会带领、看管“卡农”到各个银行网点提取现金。

“水房” 交纳“保证金” 才能成为“代理商”
  
“黑语”解读之“水房”——利用“卡农”或“中介”提供的资金流转“服务”,与产业上游的电信诈骗团伙单线联系,开展“洗钱”活动的犯罪组织或个人,根据资金流水总额,按一定的比例抽取佣金。通过“水房”,犯罪分子大量涉案资金的流转需求得以实现。
  
民警在调查中了解到,想拥有“水房”这一重要身份,并非轻而易举。本案中的“水房”王某伟,一直以来没有固定职业,曾靠驾驶挖掘机维持生计。当他接触到这个非法产业,发现钱来得如此轻松时,便放弃了原先又苦又累的营生。
  
最初,王某伟也是从“卡农”做起,并逐渐积累了丰富的“经验”和“人脉”。一次,他与上游的犯罪分子建立了联系。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,王某伟打起了成为“水房”的主意。经与上游犯罪分子沟通,王某伟了解到,要想成为“水房”,必须交纳5万元保证金。当时,王某伟的同行都觉着不太可靠,可他还是一狠心交了保证金,如愿成为了“水房”。
   
据民警初步侦查,王某伟当上“水房”后,近两个月来的非法获利已达到近10万元。
  
目前,该案12名犯罪嫌疑人均已被刑事拘留,下一步,东吉分局将针对此案的上游犯罪分子开展扩线追击,深度侦查。
  
电信网络诈骗分工日益细化,催生出了一条黑灰产业链,加速了电信网络诈骗的蔓延,成为幕后帮凶。“断卡”行动开展以来,辽源市公安机关坚持靶向发力、精准打击,截至目前,共破获此类案件10余起,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102人,惩戒327人。
  
电信网络诈骗手段层出不穷,依附其产生的违法犯罪也花样百出,辽源公安将紧盯诈骗犯罪新形势,不断提升治理力度,实现全链条精准打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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